根据杨杰的日记记载,临行前,蒋介石召见他进行谈话,主要内容是希望杨杰能够推动苏联参战,同时促成中苏互助协定的签订。即便不能立刻出兵,也至少能让苏联对中国提供军事援助。由此可见,杨杰此行苏联的任务不仅仅是争取军火援助,更重要的是希望通过签订互助条约促使苏联出兵抗日。
蒋介石寻求苏联参战的背景可以从伏罗希洛夫的话中看出,他曾说:“苏联参战,将有助于奠定东方的和平基础。但苏联敌人众多,若东方开战,西方也可能跟进,东西兼顾难以取得胜利。因此虽然积极准备,但时机尚未成熟。不过可以告诉你,准备已接近完成。”1937年11月12日,杨杰向蒋介石报告了与伏罗希洛夫的谈话,其中提到“准备已快了”。同日,他又向蒋介石汇报了11日晚与斯大林长达四小时的会谈内容。斯大林当时表示,苏联希望日本削弱,但目前尚未到直接对日开战的时机。他分析理由包括:一、日本国内只有少数财阀支持对华战争,多数商人和农民并不赞同;二、若苏联出兵,可能刺激日本国内全民动员,反而增强日本团结;三、中国抗战表现出色,若中国失败,苏联再出手亦不迟;四、直接出兵可能使中国失去国际同情。可以看出,斯大林并未完全拒绝参战,但明确表示不会马上出兵。
蒋介石推动苏联参战的努力从1937年11月18日随杨杰访苏的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张冲回国后可见一斑。张冲致电蒋介石称,伏罗希洛夫表示:“如中国抗战到了生死关头,苏联一定会出兵,不会坐视不理。”12月4日,斯大林与伏罗希洛夫联名致电蒋介石,提出苏联的方针:一、若非日本挑衅,立即出兵可能被视为侵略,改善日本国际地位;二、只有在主要国家允许共同应对日本侵略时,苏联才能立即出兵,此时国际舆论会认定苏联的行动正当;三、苏联国最高苏维埃才能决定立即出兵,会议最迟将在次年一月或二月召开。由此可见,先前杨杰、张冲称斯大林“若中国不利时可出兵”,可能带有他们的主观意愿,而12月4日的正式电报是否定了这种理解。
展开剩余47%1939年12月4日,蒋介石致函斯大林指出:“中苏两国唇齿相依,利害与共,在外交上应保持一致,方能遏制日本对中国大陆的侵略野心,维护东亚及世界和平。”
自1937年8月21日《中苏互不侵犯条约》签订后,中国政府持续推动与苏联签署互助条约,以促使苏联出兵抗日,但未成功。苏联考虑自身利益,于1941年4月13日与日本签订《苏日中立条约》。这一过程显示了苏中两国在苏联参战问题上的分歧与矛盾。
蒋介石为何如此执着寻求苏联参战?国民政府认为苏联出兵远东对中国有重大利害关系,因此将此列为联苏政策的核心目标。实现这一目标有四方面好处:第一,可利用苏联强大的武装力量牵制日军,弥补中国军事不足,减轻作战压力;第二,可加剧日苏紧张,阻止日本从东北抽调重兵南下;第三,可借助苏联对日军事压力,提高中国在外交谈判中的地位,促成中日妥协;第四,可利用苏联牵制日军的机会保存国民党军力,应对国内共产党势力,消除政权隐患。
然而,苏联始终拒绝蒋介石的请求,主要出于政治考虑。其一,苏联坚持和平外交政策,不愿因参战损害国际形象;其二,不希望给日本反诬为侵略的口实。斯大林明确表示:“苏联若非日方挑衅而出兵,日本会自称是侵略受害者配资头条官网,这对中国与苏联不利。”因此,苏中两国在抗战初期对苏联参战问题存在分歧,虽然未影响整体合作,但显示了潜在裂痕,为后续关系埋下伏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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